水仙花

冬天的早晨，不管有沒有太陽，空氣總是冷冰冰的。

不過，不管氣溫有多低，有些人還是得拋棄繼續躲在被窩裡面的念頭，乖乖地盡本分。 
就像他。

他只是個學生，而學生就是沒有辦法決定自己命運的人種，無論是想怎樣，都只能按照已知的必須去實行。

就像現在，天氣很冷，寒風呼呼地吹著，他搓著自己的手臂，不斷的踏步和活動著，想讓自己更精神和暖和些。但是，這並沒有用，身體還是很冷，冷到發抖，他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窩在被窩裡取暖，還是必須不畏風雨地到達公車站牌旁，等著常常遲到的公車。在這樣等待的過程中，總是讓他在這冷風中被吹得涼颼颼的。有的時候，還沒到教室就會知曉自己一定會被記遲到。

但是，其實，他並沒有遲到，因為他還是準時到了站牌等著他所等待著的。但是，沒有人會注意他為什麼遲到，大家只會注意他的遲到。 
世界就是這樣的吧！他想。 
大家看到的都是結果，都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過程其實沒有那重要，不是嗎？ 
他嘆了口氣。 
 
早自習是很重要的，這是他自班上發現的。 
不管是補眠、趕作業、聊天或是念這天的考試範圍。對於每個人來說，這個時間真的極端重要。 
但是，為什麼他卻沒有任何融入的感覺呢？ 
他看著平舖在自己桌上的歷史課本，課本上面充滿了一大堆的顏色和文字，但是為什麼他卻覺得陌生呢？這些到底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他不記得了。 
那麼，這天要考的範圍呢？ 
想來很有趣，因為，他發現他對這種事情的記憶倒比較深。 
這種情況到底好還是不好呢？

 
時間就是在這種狀況下分秒流逝，在胡思亂想中，他聽到了鐘聲響起，第一節的國文課就這樣過去了，然後，他見到大家像瘋了一般地衝出教室，只為了一天中最重要的早餐。 
可是，他卻感到漠然。

 
其實，即使他坐在位置上一整天，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 
他清楚地知道。 
因為，每個人都要忙自己的事務，如果沒有需要，大家是不會多做接觸的。這需要是什麼呢？也許是問題、也許是作業、也許是為了排除無聊這因素，但是，有沒有除了這些以外有意義的東西呢？

還是，到底什麼才是有意義的呢？

鐘聲響起，看到老師踏入教室，他笑了，也許這就是有意義吧？

 
就算如此，他還是想要忽略講台上，講課講到渾然忘我的老師，這無關乎老師是在傳授哪一科科目。他只是想要不受人打擾，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想像自己是大鵬鳥遨遊於天際。如果，就這樣成為一尊雕像的話，也還不錯，至少可以一直看著窗外的天空。 
不過，若是他真的成為雕像了，他又會怎樣呢？會不會從這個座位被搬離，然後被丟到垃圾場呢？最後，只能讓他繼續哀怨自己離蔚藍的天空更遠了。 
思及此，他不禁笑了出來。

 
下課了，該去吃午餐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雙腳生根，無法起來。 
因為他不知要往哪裡去。 
要去褔利社買什麼呢？要人擠人地購買什麼食物呢？然後，買了之後，再回到座位，繼續安安靜靜地看著每個人的動作，這樣配飯食下嗎？ 
這樣，他並不想。 
但是，他也不願意一直坐在位置上，然後感覺風吹過、鳥兒飛過，卻徒留自己一人的感覺。 
很矛盾，是不？

可是，不管怎樣，還是得先離開位置再想。

他微笑，起身，拉開椅子之後。他也和眾人一起步出教室，走向午餐的所在地，然後嘆氣。


中餐該吃什麼呢？ 
他擠在人群中，看著價目表上的琳瑯滿目，卻不知該怎麼選擇，畢竟，選擇很困難，而選擇之後，都逃不了後悔二字。大概這就是人的天性吧！

他看著其他人努力地向前擠，自己卻只是陷於人潮之中，不知該如何舉動，想到這裡，突然心慌了起來。

那麼多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他呢？ 
只是，混在裡面，數著日子慢慢過去嗎？

 
握了握拳頭，他想，他是不知道自己的決定。

但也許這就是他的決定？ 
那麼，就這樣吧！ 
他轉過身去，背對人群、價目表和他自己。 
努力離開依舊擁擠的人群，他離開，義無反顧。 
因為他知曉，自己並不想要只是隨波逐流的胡亂接受那些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任何事物。 
就先這樣吧！他想。 
離開了合作社，他站在外頭，靜靜地注視著裡頭混亂的人群，然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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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以前寫的文章，就讓我用另外一篇來述說關於這一篇的故事。